我有个朋友,我认识快十年了杏彩体育,
蓄势待发!底层球队暗藏王者之气,欲与豪强对抗他在篮球这个环境下沉浸了十余年,对篮球理解深刻,透彻,一针见血。
典故,例子,数据他信手拈来,让我佩服。
今天给大家一篇他的文章,看看他笔下的金州,是如何翻涌澎湃的。
一年之后重回俄克拉荷马城,无论上场与否,那个问题依然存在:当初,杜兰特为什么要离开雷霆蓄势待发!底层球队暗藏王者之气,欲与豪强对抗?以下这则故事,或许可以给你一些不同的答案。
楔子
2007年初,NBA选秀尚未开始,凯文·杜兰特的生活还是一穷二白。与此同时在纽约,马克·克莱曼已过上了日进斗金的日子。
在《纽约时报》的报道里,他被称作音乐大亨,每每提及,必被冠以Mr的头衔。汤姆·克鲁斯和凯蒂·赫尔姆斯在意大利大婚,这对好莱坞的明星夫妇给克莱曼打电话,让他为那场世纪婚礼安排最顶尖的DJ和乐手。“这么说吧,那一票我们挣了很多钱,大多数人花一年时间都挣不到,甚至,连想都不敢想的数目。”后来,克莱曼说。
艺人经纪,只是他吸金的手段之一。
除此之外,与格莱美金牌音乐人马克·朗森合伙创建的音乐厂牌Allido的业务也蒸蒸日上。他们联手发掘出了华盛顿特区最狠的饶舌歌手Wale,帮他从地下走向流行。
彼时,除了曾担任ESPN纪录片《The Life》的音乐总监外,克莱曼与体育圈几乎没有交集。为数不多关联的,就是接到这样的电话:“里奇,这个月17号,你能安排马克来参加Jay-Z和勒布朗的派对么?”
与杜兰特相比,詹姆斯是克莱曼更熟悉的人物字号。尽管前者已在NCAA打出了名堂,并被媒体预测为这一年选秀的热门人选,但詹姆斯才是当时NBA的宇宙中心。总决赛时,就连基业长青的邓肯都不得不承认,“世界终将是你的。”
无论如何,在那个时间节点上,杜兰特与克莱曼的人生在各自的轨道上笔直向前,看上去貌似一组永不相交的平行线,毫无交汇的可能。当时,即便再神通广大的先知也无法预言后来发生的事情:
6年之后,克莱曼放弃自己在娱乐圈苦心经营多年的基业,成为杜兰特的专职经纪人,而10年之后,两人则以投资合作伙伴的身份,一同出现在硅谷大大小小的社交派对上,默契得像一对孪生兄弟。
“杜兰特和克莱曼让我想起乔布斯和沃兹(苹果联合创始人)。显然,他们是湾区的又一对金牌搭档。”此番感慨来自本·霍洛威茨,硅谷最顶尖的风险投资人。说这话时,谷歌的早期投资人罗恩·康威也在当场,他正在向杜兰特和克莱曼介绍自己的投资心得,并分享自己看好的初创公司……
这一切,看上去如梦如幻。可偏偏,梦幻却在这10年间真实地发生在了杜兰特和克莱曼的身上。
《金州合伙人》人物关系图
搭档
并排坐在黑色全尺寸SUV的后座上,杜兰特和克莱曼把自己打扮得很IT,格子衬衫+牛仔裤的搭配让他们有了硅谷的味道。全身上下,唯一的“减分项”来自双脚。杜兰特依然穿着球鞋,那是他和克莱曼来自体育圈的印记残留。
2017年夏天,他们从洛杉矶的居所乘坐私人飞机来到拉斯维加斯,“知道吗?我以前来拉斯维加斯,每个月至少1次,都是来安排DJ演出,参与各种大秀,以及……你懂的。”克莱曼声音洪亮,眉飞色舞地对杜兰特说,“真不敢相信,这一次,我们只在这里待4个小时就要回去。这里可是拉斯维加斯!”
杜兰特会意地笑了。
他明白克莱曼的意思。参加美国队集训或者在NBA的休赛期,杜兰特也经常来拉斯维加斯训练、打球、休闲以及其他。
说话之间,汽车驶过这座城市的地标建筑,一块写着如下标语的告示牌:结婚就到维加斯(Getting Married in Vegas)。杜兰特看见了,摇摇头说,“走着瞧,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。”
克莱曼还沉浸在往日被DJ们簇拥着的美妙回忆里,他搭着杜兰特的肩头,开玩笑说:“如果等一会儿,Rubrik的那帮家伙都跟《宿醉》里的人一样疯狂,该怎么办?”
Rubrik,一家正在硅谷冉冉升起的创业公司,目前融资已过D轮,几轮下来共吸引风险投资近3亿美元。8月29日,杜兰特也入了局。在硅谷创投数据分析网站Crunchbase.com的内部资料池中,杜兰特的对这家云计算科技公司的投资轮次不详,数额不明,但可知的是,杜兰特在此次投资中的地位:领投。再过一会儿,他和克莱曼就将与Rubrik的管理层在科技研讨会上碰面。
等等,什么是云计算?
杜兰特说“人人都知道云计算,不是吗?”可实际上,无论他还是克莱曼,都不真正懂得云计算。不过,硅谷创投圈里的大佬们为他们指点过江山,而两人也懂得自己最擅长的事情。“KD,等会你得兴奋点儿,夸张点儿,要表现得很开心。”在娱乐圈混迹多年的克莱曼向杜兰特传授表演的窍门,“就好像,我特么爱死Rubrik了!或者,我昨晚把Rubrik纹到了肚皮上!”
克莱曼声情并茂,杜兰特哈哈大笑。
“没错!”他坐在车里吼着“数据~管理~!数据~管理~!”节奏听起来很耳熟,好像甲骨文球馆里的球迷经常对勇士高唱的赞歌一样。
汽车开始减速,驶进会展中心正门的泊车道。车外,Rubrik的CEO在向车子挥手。“准备好了吗?”克莱曼问。杜兰特点点头。“活动全程大概60分钟。”克莱曼说,“OK,Let's GO!”
一对搭档,闪亮登场。
平行线
湾区杂志《旧金山》的主编乔恩·斯坦伯格在硅谷混迹多年,了解这里的一草一木。所以,当NBA球星杜兰特和他的经纪人克莱曼刚进入这一领域,斯坦伯格便收到了风声。
对这对崭新的合伙人,斯坦伯格兴趣盎然。因为在查阅过两人的履历后,他发现这本是一对“几乎不可能(走到一起)的组合。”
从表面上看,的确如此。
杜兰特,来自华盛顿特区远郊的单亲家庭。当年,母亲旺达在邮政局做着最底层的工作。而克莱曼,则是纽约曼哈顿上城西区犹太后裔的孩子。父亲是当地小有名气的室内装潢设计师,丰厚的薪水足以让克莱曼的母亲做个全职主妇。
高中时代,杜兰特上过三所学校,其中两所是教会学校。而克莱曼就读的,却是菲尔德斯顿文化伦理学院。在多家教育网站的排名中,这所创建于1978年的学校被评为美国顶尖的走读高中之一。
从高中开始,年轻人的社交关系自然生长。
因为擅长篮球的关系,杜兰特身边的朋友大多是体育特长生,后来在NBA闯荡的比斯利、泰·劳森都是这一时期杜兰特的AAU队友。而克莱曼,在高中时代则一头扎进了音乐圈,和马克·朗森成了莫逆之交。
此时的马克·朗森,还不是后来的格莱美获奖制作人,也还没和火星哥布鲁诺·马尔斯合作那首洗脑神曲《Uptown Fank》,但在十几岁的年纪,他便开始玩起了乐队,可以写出令人侧目的音乐作品。
认识朗森后,克莱曼有次去看他的乐队表演,发现站在朗森身后的小胖子吉他手眉眼似曾相识,好像某位天皇巨星。一问才知道,那是约翰·列侬和小野洋子的儿子西恩·列侬。
换句话说,同样是在十几岁的年纪,杜兰特和克莱曼已走上了两条毫不相关的道路,进入了截然不同的圈子。
“不仅如此,他们的性格也天差地别。”斯坦伯格说,“KD内敛、矜持并且敏感,而克莱曼则像是硬币的另一面,健谈、外向又合群。”不同的性格,让杜兰特和克莱曼的兴趣偏好也有所不同。杜兰特钟情体育,几乎把所有精力都花在了篮球上。刻苦训练,日复一日,这让他很早就有了球痴的名声。
而克莱曼虽然也对体育有所关注,但他最感兴趣的,却是赚钱。
在很小的时候,克莱曼便有了商业经验。“上小学时,我开始买卖自己的玩具。”克莱曼说。高中毕业后,他进入了波士顿大学,可书念了没几年,便中途辍学了。
“因为在学校时,我赚了足够的钱。”克莱曼说,“离开学校,是为了要开始创业。”辍学后,克莱曼创立了线上音乐社区onelevel.com。通过这个网站,他帮助朗森以及多位纽约本地的DJ获得了更大的名声,从而引起了主流音乐圈的注意。
搭档
并排坐在黑色全尺寸SUV的后座上,杜兰特和克莱曼把自己打扮得很IT,格子衬衫+牛仔裤的搭配让他们有了硅谷的味道。全身上下,唯一的“减分项”来自双脚。杜兰特依然穿着球鞋,那是他和克莱曼来自体育圈的印记残留。
2017年夏天,他们从洛杉矶的居所乘坐私人飞机来到拉斯维加斯,“知道吗?我以前来拉斯维加斯,每个月至少1次,都是来安排DJ演出,参与各种大秀,以及……你懂的。”克莱曼声音洪亮,眉飞色舞地对杜兰特说,“真不敢相信,这一次,我们只在这里待4个小时就要回去。这里可是拉斯维加斯!”
杜兰特会意地笑了。
他明白克莱曼的意思。参加美国队集训或者在NBA的休赛期,杜兰特也经常来拉斯维加斯训练、打球、休闲以及其他。
说话之间,汽车驶过这座城市的地标建筑,一块写着如下标语的告示牌:结婚就到维加斯(Getting Married in Vegas)。杜兰特看见了,摇摇头说,“走着瞧,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。”
克莱曼还沉浸在往日被DJ们簇拥着的美妙回忆里,他搭着杜兰特的肩头,开玩笑说:“如果等一会儿,Rubrik的那帮家伙都跟《宿醉》里的人一样疯狂,该怎么办?”
Rubrik,一家正在硅谷冉冉升起的创业公司,目前融资已过D轮,几轮下来共吸引风险投资近3亿美元。8月29日,杜兰特也入了局。在硅谷创投数据分析网站Crunchbase.com的内部资料池中,杜兰特的对这家云计算科技公司的投资轮次不详,数额不明,但可知的是,杜兰特在此次投资中的地位:领投。再过一会儿,他和克莱曼就将与Rubrik的管理层在科技研讨会上碰面。
等等,什么是云计算?
杜兰特说“人人都知道云计算,不是吗?”可实际上,无论他还是克莱曼,都不真正懂得云计算。不过,硅谷创投圈里的大佬们为他们指点过江山,而两人也懂得自己最擅长的事情。“KD,等会你得兴奋点儿,夸张点儿,要表现得很开心。”在娱乐圈混迹多年的克莱曼向杜兰特传授表演的窍门,“就好像,我特么爱死Rubrik了!或者,我昨晚把Rubrik纹到了肚皮上!”
克莱曼声情并茂,杜兰特哈哈大笑。
“没错!”他坐在车里吼着“数据~管理~!数据~管理~!”节奏听起来很耳熟,好像甲骨文球馆里的球迷经常对勇士高唱的赞歌一样。
汽车开始减速,驶进会展中心正门的泊车道。车外,Rubrik的CEO在向车子挥手。“准备好了吗?”克莱曼问。杜兰特点点头。“活动全程大概60分钟。”克莱曼说,“OK,Let's GO!”
一对搭档,闪亮登场。
平行线
湾区杂志《旧金山》的主编乔恩·斯坦伯格在硅谷混迹多年,了解这里的一草一木。所以,当NBA球星杜兰特和他的经纪人克莱曼刚进入这一领域,斯坦伯格便收到了风声。
对这对崭新的合伙人,斯坦伯格兴趣盎然。因为在查阅过两人的履历后,他发现这本是一对“几乎不可能(走到一起)的组合。”
从表面上看,的确如此。
杜兰特,来自华盛顿特区远郊的单亲家庭。当年,母亲旺达在邮政局做着最底层的工作。而克莱曼,则是纽约曼哈顿上城西区犹太后裔的孩子。父亲是当地小有名气的室内装潢设计师,丰厚的薪水足以让克莱曼的母亲做个全职主妇。
高中时代,杜兰特上过三所学校,其中两所是教会学校。而克莱曼就读的,却是菲尔德斯顿文化伦理学院。在多家教育网站的排名中,这所创建于1978年的学校被评为美国顶尖的走读高中之一。
从高中开始,年轻人的社交关系自然生长。
因为擅长篮球的关系,杜兰特身边的朋友大多是体育特长生,后来在NBA闯荡的比斯利、泰·劳森都是这一时期杜兰特的AAU队友。而克莱曼,在高中时代则一头扎进了音乐圈,和马克·朗森成了莫逆之交。
此时的马克·朗森,还不是后来的格莱美获奖制作人,也还没和火星哥布鲁诺·马尔斯合作那首洗脑神曲《Uptown Fank》,但在十几岁的年纪,他便开始玩起了乐队,可以写出令人侧目的音乐作品。
认识朗森后,克莱曼有次去看他的乐队表演,发现站在朗森身后的小胖子吉他手眉眼似曾相识,好像某位天皇巨星。一问才知道,那是约翰·列侬和小野洋子的儿子西恩·列侬。
换句话说,同样是在十几岁的年纪,杜兰特和克莱曼已走上了两条毫不相关的道路,进入了截然不同的圈子。
“不仅如此,他们的性格也天差地别。”斯坦伯格说,“KD内敛、矜持并且敏感,而克莱曼则像是硬币的另一面,健谈、外向又合群。”不同的性格,让杜兰特和克莱曼的兴趣偏好也有所不同。杜兰特钟情体育,几乎把所有精力都花在了篮球上。刻苦训练,日复一日,这让他很早就有了球痴的名声。
而克莱曼虽然也对体育有所关注,但他最感兴趣的,却是赚钱。
在很小的时候,克莱曼便有了商业经验。“上小学时,我开始买卖自己的玩具。”克莱曼说。高中毕业后,他进入了波士顿大学,可书念了没几年,便中途辍学了。
“因为在学校时,我赚了足够的钱。”克莱曼说,“离开学校,是为了要开始创业。”辍学后,克莱曼创立了线上音乐社区onelevel.com。通过这个网站,他帮助朗森以及多位纽约本地的DJ获得了更大的名声,从而引起了主流音乐圈的注意。
青年时代,克莱曼(白衬衫)与朗森联手创业
“杜兰特和克莱曼的出身背景、成长路径反差相当大。可如今,他们却能并肩站在一起,毫无违和感地互相接话,一个眼神就知道彼此的所思所想……”斯坦伯格说,“这让人觉得不可思议。”
斯坦伯格觉得,在表象之下,一定还有什么其他的线索,能将杜兰特和克莱曼的人生绑在一起。
嘻哈
线索,隐藏在嘻哈之中。
2007年,在华盛顿特区,和杜兰特一样一穷二白的,还有饶舌歌手Wale。不过,用圈子里的话说,他马上就要走起来了。
在一次夜店演出后,一位面相英俊的白人走过来问他:要不要一起做点东西?他递给Wale一张名片,上面写着Allido音乐总监马克·朗森。
“知道吗?马克要和我合作了!”朗森走后,Wale给朋友打电话。“哪个马克?”电话那头,对方还没搞清楚状况。“厂牌Allido的马克·朗森,纽约最牛X的DJ。”
很快,Wale就钻进了录音棚。这一年的11月,他发表了签约Allido之后的第一张mixtape,《100 Miles&Running》。在这张专辑里,有首名叫《Please Listen》的歌很炸。其中有段歌词,Wale如此唱道:
“They say I need growing
I'm already grown
Nigga I'm Greg Oden
Kevin Durant you're an ant like my mother kin”
这是杜兰特第一次在嘻哈音乐里露脸,被饶舌歌手叫号(shout out,饶舌歌手将他认可或感激的人的名字嵌入歌词的一种行为)。
彼时,就像Wale一样,杜兰特的生活也发生着巨变。几天前的10月31日,杜兰特披上超音速队(后来的雷霆队)战袍完成NBA首秀,在众人瞩目之下成为蓄势待发的篮球新星。除了状元秀的称号被奥登夺走有些令人不爽之外,一切都很美好。新的环境、新的队友、新的合同,以及新的生活以应接不暇的速度向杜兰特敞开怀抱。
其实,在被叫号之前,杜兰特就知道Wale。
同样的华盛顿DC出身,让杜兰特对Wale在歌中所唱的很多故事感同身受。“而一旦你被叫号了,那个感觉就像……你会环顾四周,看别人是否也在听这首歌。”至今,杜兰特都很享受这种感觉,“那会让我觉得,自己被认同了。”
因此,只要一有机会,他便会去看Wale的现场表演,期待他唱《Please Listen》,然后偷偷观察别人的反应,看他们对KD作何感想。
杜兰特第一次与克莱曼见面,正是在Wale的表演现场。
在朗森将Wale带进Allido后,克莱曼顺理成章地成为了他的经纪人兼演出经理。“尽管在场地里,人们都挤成一团,可KD那么高的个子,还是挺明显的。”克莱曼清楚地记得第一次与杜兰特结识的场面。
一番交流之后,他发现眼前的19岁小伙子竟然很懂行,歌曲、歌手和流派都能说得头头是道。特别是,杜兰特喜欢Jay-Z,将他视为偶像。于是克莱曼便善意地提出了邀请:
想不想见见Jay-Z?
彼时,克莱曼已与Jay-Z攀上了交情。2003年,他以制作人的身份为Jay-Z制作了后来被奉为经典的音乐纪录片《黑色爆潮》(Fade to Black)。通过这次合作,克莱曼与Jay-Z的关系越走越近。“他是那种在台上气场横扫一切,在场下又会和你讲很接地气的段子的人。”提起Jay-Z,克莱曼说,“绝对是你希望合作的对象。”
2007年,Jay-Z开始筹建自己的娱乐帝国Roc Nation,克莱曼很快便同意加盟这家公司,从音乐经纪业务开始,后来一路做到副总裁的职位。Jay-Z告诉克莱曼,Roc Nation的版图将不止音乐和娱乐,体育也是重要的组成部分。所以看到杜兰特,克莱曼便忍不住会想:在未来,他是否可以成为超星?
不过在当时,克莱曼的邀请,却被杜兰特拒绝了。
“这种做法真得很KD。”克莱曼后来说,“因为他觉得自己还没准备好。就好像,我才哪儿到哪儿啊?在见偶像之前,我应该先达到应有的高度!”这让克莱曼感到意外。在这个圈子里待得久了,他看过太多粉丝,但“见偶像时也必须保持体面与自尊?”克莱曼很少遇到。
从那时起,克莱曼对杜兰特另眼相看,与他的交流逐渐频繁起来。越接触,克莱曼越觉得有意思。在杜兰特身上,他似乎看到了马克·朗森的影子:天才、专注与勤勉并存于一身。有种感觉告诉他,这小子将来一定能成。
杜兰特走向成功,大约始于2013年。
此时,他已连拿了多次NBA的得分王,他的雷霆也离NBA总决赛的舞台越来越近。也是在这一年,杜兰特与原经纪人罗伯·佩林卡的合约到期。于是,在纽约曼哈顿的办公室里,杜兰特与Jay-Z有了一次正式且体面的会面。在Roc Nation提供的一纸合同上,杜兰特签下了自己的名字。
答应Jay-Z加盟Roc Nation,杜兰特只提了一个要求:希望克莱曼做自己的经纪人。因为“他总比所有人更明白,我究竟想要什么。”杜兰特说。
分水岭
杜兰特最想要的事情一共有三件:
第一,第一,以及第一。
在这个世界上,每个人都有成为第一的机会,可在很长一段时间里,第一却从不眷顾杜兰特。
上高中时,他是全美第二出色的年轻球员蓄势待发!底层球队暗藏王者之气,欲与豪强对抗;NBA选秀,他是榜眼秀;在NBA打了6个赛季,他取得的最佳成绩是总亚军;即便在雷霆队,也一直有这样的讨论:这支球队的老大究竟是谁?韦少OR杜兰特?
“我受够了总当第二名,从一开始是这样,现在依然是这样。真的受够了。”在个人纪录片里,杜兰特对着镜头如是说。
若不执念于第一,杜兰特在很多人眼中已经堪称成功典范。在克莱曼到来之后,2014年,他当选了NBA的常规赛MVP,紧接着,又与nike续约成功,签下10年总价值2.5亿至3亿的超大合同。
可在内心深处,杜兰特总觉得还不够。
他想要的,是独一无二的状态。“感觉上,我一直在走一条再传统不过的球星之路。”杜兰特说,“顺理成章地接下佳得乐的广告、麦当劳的广告,很多各种各样的广告。”
在他之前,几乎所有NBA超星都是如此,从乔丹到科比再到詹姆斯,无人例外。
最多的时候,杜兰特身背13份代言合同。“这在消磨我对比赛的热爱。我总要做一些自己根本不喜欢做的事情。”他说,“我讨厌面对媒体,讨厌为那些我从来都没用过的东西摆拍。”
因为这种状态,杜兰特与Roc Nation难免产生摩擦。毕竟,对公司的经纪业务来说,只有代言越多,才能收入越多。这是行业的商业铁律,任谁都无法撼动。
但问题是,杜兰特不喜欢如此。“幸好里奇(克莱曼)帮了我很多,他让我的生活都变得简单了起来。”在克莱曼的运作之下,杜兰特的代言逐渐减少,直到只剩下3、4份代言合同,“现在,我终于可以只做我喜欢的事情了。”
2015年,是分水岭的一年。
在这一年,杜兰特要决定是继续留在俄克拉荷马,还是转身离开?所有人都紧盯着这件事情,甚至,连詹姆斯都在关注事态发展方向。因为此时的杜兰特,已经有了改变联盟实力格局的能量。
而这一年,对克莱曼来说,同样重要。
此时此刻,局内人都能发现,杜兰特的想法与Roc Nation的发展方向并不完全重合。因此,作为杜兰特的代表,克莱曼也面临着艰难的选择:在未来,究竟要代表谁?杜兰特还是Roc Nation?
几年的朝夕相处下来,克莱曼与杜兰特的关系已不再是简单的经纪人与客户。“每天,我们都会交流很久,通很多次电话。”杜兰特说,“其中只有一小部分与生意有关,更多的时候,我们聊的都是生活中的琐事。”
这边是友谊,那边却是利益。
Roc Nation对克莱曼来说意味着安全、稳定,以及不菲的商业既得利益。在娱乐圈的所有一切,是克莱曼闭着眼睛也能搞定的事情。可体育……那是一片全新的疆土,充满未知。
换做是你,会如何选择?
最终,克莱曼选择了杜兰特。借用电影《勇气传说》中的一句经典台词来说,“因为友谊与勇气,我们才能组成一个新的联盟,书写一段新的传奇。”
而新的传奇,则以一场尽人皆知的豪赌作为开端。
2016年的夏天,杜兰特决定加盟勇士,引发轩然大波。而在此前的几个月里,克莱曼也与Roc Nation做了最大限度的切割。为了让杜兰特获得更多的自主权,克莱曼辞去了公司副总裁的职务,并将自己手中的所有艺人资源和盘托出,从此专职成为杜兰特的经纪人。
这最终导致的结果是:在名义上,杜兰特的体育经纪合约仍在Roc Nation执行,但除此之外的商业权益,将逐渐回归到杜兰特自己的手中。
中国
在命运的骰盅没有揭开之前,豪赌,同时意味着盆满钵满的收获,和满盘皆输的风险。
在2016年的夏天,收获尚未可知,杜兰特只看得到满眼的F**K。
转会勇士的决定在互联网上引发的愤怒超乎想象,“去死吧!”的诅咒声,塞满了杜兰特的社交媒体账户。这让他始料不及。“有那么多人让你去死,你没法不受影响。”杜兰特说,“因为在雷霆,我曾一直为当地的人们全力以赴。可在我做足了这一切之后,他们却转过脸来诅咒我……我没法接受这个现实,非常沮丧。”
“在中国时,他(杜兰特)被彻底干翻了。”克莱曼说。
2015-16赛季结束之后,杜兰特来到中国,参加nike的NBA球星中国行活动。用他自己的话说,当时他正处在前不着村,后不着店的状态,“我离开了雷霆,却还没有和勇士建立联系,卡在了中间,不上不下的。”所有的骂名与压力,只能他一个人来扛。
“当时,我们都是手忙脚乱,再加上时差,简直一团糟。”克莱曼回忆说,“于是,一天早上6点,KD给我打电话……”
“你起了么?”
“是的,怎么了?“
然后,杜兰特开始在电话那头大吼大叫,“你他妈的为什么让我做这种决定??!!”声嘶力竭,语带哭腔。
“Ohh SHIT!兄弟,冷静点儿……你在屋里吗?我现在就过去!”克莱曼意识到杜兰特失控了,放下电话就往他的酒店房间跑。进了屋,克莱曼发现杜兰特就像变了个人似的,手足无措。
“在酒店的那次爆发,是整件事情的最低点。”杜兰特回忆说,“当时,让我最焦虑的,是自己的做法能不能被圈里人认同?我很在乎这个。不过后来,当我与洛瑞和德罗赞聊过之后,他们说,‘恭喜你,伙计,做了正确的选择。’再后来,保罗·乔治也对我说,‘做你想做的事情。’他们的态度让我的平静下来。我需要他们的认可。”
而在向圈子里相熟的朋友敞开心扉之前,在那个混乱的凌晨,克莱曼和杜兰特聊了很久,把他从深渊中捞了起来。“这一切并不容易,但好在我们一起坚持了过来。”克莱曼说。
风雨之后,彩虹显现。
到了2016-17赛季结束的时候,杜兰特得到了他梦寐以求的NBA总冠军,也获得了总决赛MVP的称号。即便在整个赛季中,杜兰特的绰号一直在增加,从蛇到软骨头,从懦夫到纸杯蛋糕,可他再也没有真正地失控过。
经过那个凌晨的洗礼,杜兰特已见过深渊最黑暗处的样子,而这之后,无论情况再怎么变化,都只会变得更好,而不是更糟。同时,他也愈加笃定,自己和克莱曼共同的选择,将为他们打开一条独一无二的通路。
这条路通往一个全新的世界——硅谷。
天使
杜兰特有过两次很出名的生日派对。
第一次是2013年,他25岁生日的时候,到场庆贺的朋友大都是来自娱乐界的嘻哈明星。那是Jay-Z的主意,想借此为杜兰特贴上娱乐的标签。
至今,杜兰特依然热爱嘻哈,也自掏腰包租录音室,唱唱饶舌。不过“嘻哈对我来说,更像是件很私人的事情,一种心情日记,是用来自娱自乐的。”杜兰特说。
“我把我唱给你听?”这种事情,杜兰特说自己过不了心里的那道坎。克莱曼也说,“他是内向的人,做不来这个。”
因此,来到旧金山后,克莱曼为杜兰特安排的大部分社交活动,只需要他做个安静的聆听者。于是,便有了第二场生日派对。2016年9月29日,杜兰特28岁的生日,他收到了本·霍洛威茨的邀请:来吧KD,我们办了场派对,为你庆生。
霍洛威茨有两个身份。
首先,他是勇士死忠球迷,季票持有者。每次球队比赛,霍洛威茨必会出现在距离球场最近的场边席位上,为勇士呐喊助威。
除此之外,他还是硅谷著名风投公司Andreessen Horowitz的联合创始人。Skype、Facebook、Instagram、Twitter、Airbnb等硅谷明星企业,都有这家公司投资的身影。在成立不过短短三年的时间里,霍洛威茨就让他的公司跻身硅谷最顶尖风投公司的行列。
因此,可想而知,当杜兰特和克莱曼抵达派对现场后,他们见到的霍洛威茨所说的“我们”,几乎涵盖了所有的硅谷精英:罗恩·康威,谷歌与Facebook的早期投资人;劳伦娜·鲍威尔·乔布斯,苹果创始人乔布斯的遗孀;蒂姆·库克,苹果现任CEO……
OMG!
这些人让杜兰特和克莱曼头晕目眩。“我们做出(转会勇士)的决定,并不是为了这个。”克莱曼说,“但不可否认的是,这个决定为我们带来了不可思议的额外红利。”
与嘻哈的耀眼与喧闹不同,硅谷精英的圈子平和且低调,这倒是很对杜兰特的胃口。而杜兰特,也很对这些硅谷精英的胃口,因为他们惊讶地发现,杜兰特对投资,尤其是对互联网领域的投资,见解独到。
“克莱曼和我说,杜兰特对投资硅谷的企业很感兴趣。于是我们就坐下来聊了聊。”康威说,“当我把自己看好的一些创业公司说出来时,他(杜兰特)竟然知道其中的绝大部分,他们是谁,在做什么事情,等等等等。这让我觉得,KD是一个值得你花时间与他交流的人。”
当时,康威还不知道,早在来旧金山之前,杜兰特和克莱曼就已经有过投资互联网公司的经验和默契了。
2014年的某一天,克莱曼正在纽约曼哈顿的办公室中奔忙。午饭时间,他想点一份周先生(中餐馆)的外卖,可对方却拒绝送餐上门。于是,克莱曼下载了一个名叫Postmates的app(类似于饿了吗的送餐软件),通过这款应用,他雇佣了一位骑手送餐上门。
后来,克莱曼把这件事情告诉了杜兰特。“我当时只是随口一提,并没上心。”克莱曼说,“可他却把这件事记在了心里。”于是,等雷霆下一个客场去湾区的时候,杜兰特和克莱曼在赛后开车经过了Postmates的办公大楼……
“里克,停车。”
“怎么了?”
“你上次说的Postmates是不是这家?”杜兰特指着写字楼外挂着的招牌问。
“应该是吧……”
“我们要不要去看看,来一次陌拜?”
杜兰特的态度很坚决,让克莱曼很诧异。他没想到,不喜欢社交的杜兰特,竟然会有毛遂自荐的时候?而更出乎他意料的是,在此之前,杜兰特竟还特意查了这家公司的资料。“那次陌拜确实有点突兀,不过一切总算顺利。”克莱曼说,“之后很快,KD便对这家公司进行了投资。”
杜兰特参与的是这家公司的D轮投资。这次融资,Postmates共计融资8000万美元。而杜兰特的名字第一次与老虎基金这样的大金融机构一起,写进了公司的认股合同。
从这里开始,杜兰特的投资一笔接着一笔,随后又投资了《球员论坛》等多个项目。时至今日,杜兰特和克莱曼联手,至少投资了30家创业公司。在种子轮,他们的投资金额从5万美元到25万美元不等,而对中后期的投资金额,一般在25万美金到200万美金左右。
在硅谷创投数据分析网站Crunchbase.com的数据库中,如此数量的投资,在NBA球星中位列第一。即便是比杜兰特早来湾区的库里和伊戈达拉,也无法与杜兰特相比。
“一名职业球员,不愿意靠广告代言获得更多收益,那他还能靠什么?”克莱曼说,“KD的做法显然是方式之一。而且与代言相比,他显然更擅长投资。”
当然,这种模式并非杜兰特的首创。
如今的NBA超星,或早或晚都在进行从球星到天使投资人的角色转变。甚至,安东尼、科比、詹姆斯的投资行为,比杜兰特来得还要更早一些。因此在这个领域,杜兰特依旧保持着运动员与生俱来的竞争性。
“他们都在暗中较着劲儿呢。因为这是他们的工作!”克莱曼说,“而实际上,我也是这样的人。所以我总会说,看,科比刚投了这个,甜瓜又投了那个,又或者,听说马弗里克·卡特(詹姆斯经纪人)刚和某某人吃了个饭。这意味着,我必须也得去和那个混蛋吃一顿,好好聊聊。”
每次有这样的想法,杜兰特也会笑着对克莱曼说:OK,Let's GO!
未完待续
与Rubrik高管的见面很顺利,原定60分钟的活动最终只用了45分钟。事毕,双方约定一同进餐,增进感情。
几个小时后,杜兰特和克莱曼出现在通往一家牛排屋的自动扶梯上。两个年轻的漂亮姑娘看到他们,一阵惊呼。
“你们是名人吧?”她们问。
“是啊,相当有名。”克莱曼回答,“看过《老友记》吗?我是马修·佩里,《老友记》里的主演。”
又是一阵惊呼。
两个姑娘把杜兰特当成了保镖,只要求和克莱曼合影。克莱曼向强忍住笑的杜兰特挤挤眼睛,愉快地答应了她们的要求。
姑娘们走后,杜兰特和克莱曼乐出了声音。然后,他们走进牛排屋,找到在那里等待他们的Rubrik高管,坐下,和他们共同举杯,预祝合作成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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